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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羊野史·第2卷》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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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松说——历史上的今天》来到了4月3日。2007年的今天,当时的亚洲女首富龚如心逝世。1924年的今天,著名的演员马龙·白兰度出生。1965年的今天,一代名媛陆小曼去世。

| 龚如心身后事 |

2007年的今天,亚洲女首富龚如心去世。当时所有媒体都把这个消息当作大热点来报道,因为她去世以后,牵扯到一连串的绯闻和财产问题,有三个男人来抢她的财产,其中有一位是风水师,和她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关系。

富豪的身后事永远都是大家争论的焦点,尤其是中国的富豪。大陆现在只有第一代富豪,所以大陆还没有到争论富豪身后事的时代。大陆现在的富二代还都年轻,等大陆这代富豪到了晚年,也会出现这个问题。港澳台的华人富豪,到最后都会出现财产分割问题,而西方的富豪好像很少这样。

西方尤其是美国的遗产税很高,所以大多数富豪都会捐献大部分财产,或者以自己的名字做基金,或者建立图书馆、大学等。因此西方很少出现这种财产争议。西方富豪也很少有好几房老婆,而华人经常出现富豪一去世,大房、二房就争起来的情况。西方人大概因为信上帝的缘故,国王都只有一个老婆,所以富豪也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华人富豪是不是也应该向西方学习,临终前捐献财富,总比被一个风水师或者长得好看的男人骗走一大笔钱好得多,这些风水师什么的肯定不会拿这些钱去做慈善。

女富豪比男富豪更让人感慨,女人不管是多大的富豪还是多大的明星,终究还是对爱情有很大依赖。所以通常会出现女富豪过世以后,那些曾经的爱人一转头就成了变了脸、狠下心来争财产的男人,让人觉得很心寒。

| 马龙·白兰度的《教父》 |

1924年的今天,马龙·白兰度出生。我的电影《大武生》制片人的公司叫Ruddy Morgan,是《教父》的制片方,后来还做了《百万美元宝贝》,得了好几项奥斯卡奖,在好莱坞算是一个相当好的制片方。Ruddy给我讲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关于马龙·白兰度的故事。起初《教父》其实并没有想让马龙·白兰度来演,因为马龙·白兰度一直演那种Casanova Playboy(花花公子),演英俊的、有女人缘的角色,所以一直没有被归入演技派。不管好莱坞还是中国,这是所有长得帅的男演员心中共同的永远的痛。唐国强当年也说过,为什么管我叫奶油小生,就因为我长得好看吗?那我一定要演那种不靠脸蛋吃饭的角色。马龙·白兰度就是长得特帅的演员,在人们心目中好像定型了。所以拍《教父》这种重量级电影的时候,导演脑子里不会想起马龙·白兰度这个人,都会想去找那些演技派的演员,很多帅气的演员因此与好电影失之交臂。

但马龙·白兰度听说有《教父》这部电影就毛遂自荐,说我想演这个角色,因为他也到了一定的年纪,一辈子都想碰上这种演技派的好戏。Ruddy就对他说:“你行吗?”意思是说你不是演技派演员,在英文里叫actor(演剧的人),敷衍了一下就让他回去了。但马龙·白兰度不放弃,因为电影是由小说改编的,回去以后他就自己仔细揣摩这部小说。马龙·白兰度的脸蛋原来很清瘦,然后想尽办法把自己的脸给弄宽了。他又来找Ruddy,说:“你看看我,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觉得我还是那个马龙·白兰度吗?我能不能演Corleone(科里昂)?”Ruddy一看,好像一下子就和他脑子里的教父形象一致了,导演科波拉、制片人Ruddy都觉得这个造型就是他们心里的那个教父,一下子被马龙·白兰度这种精神打动了。因为如果一个演员这么投入一个角色的话,他一定能演好。最后决定让马龙·白兰度来演教父,结果这成了马龙·白兰度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

马龙·白兰度大器晚成,那时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作为一个演员,怀着对表演的热爱,怀着对塑造名垂青史的角色的渴望,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确实应该将奥斯卡奖的荣誉赋予他。实际上很多有名的帅气演员都在这样做,比如汤姆·克鲁斯在《热带惊雷》里把自己弄成一个秃头胖子。国内有些偶像派也特别爱演有挑战性的角色,希望成为演技派。影帝不会颁给只是长得好看的演员,包括奥斯卡影后也倾向于给愿意扮丑、扮怪的那些演员,像梅丽尔·斯特里普就是那种长得并不漂亮的演技派演员。

那个时候的人名翻译很有意思,马龙·白兰度这个名字一听就觉得是一个帅哥。现在的人名翻译是有标准的,而那时候有点儿根据你的形象来翻译你的名字,并且还有那么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不管你原来叫什么,名字翻译过来一定要有一个中国姓,哪怕音不太合适,也得安一个姓上去。马龙·白兰度就是姓白。那个时候电影里的名字,像白瑞德、郝思佳都是中国姓。“二战”的领袖们,也都给装一中国姓,比如斯大林是根据后来的翻译标准译过来的,一开始管他叫史达林,还有美国总统罗斯福、英国首相丘吉尔。所以那个时候的人名翻译很像个人名,而现在的人名翻译过来比较怪,也不知是人名,还是个机器名,或者是个地名。

| 传奇名媛陆小曼 |

1965年的今天,民国时期的一代名媛——陆小曼去世了。一提到陆小曼,大家就会想起徐志摩、林徽因等那些民国时期最香艳的知识分子的故事。陆小曼能位列其中,说明她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受重视的真正的名媛。

民国时期有几个著名的沙龙, 林徽因的沙龙聚集的都是海归的名校大教授。陆小曼家的沙龙聚集的都是海归艺术家,比如刘海粟、徐悲鸿等。所以很多海归艺术家的回忆录里都说在陆小曼的沙龙上认识了谁谁谁。陆小曼本来就画得一手好画,她穷困潦倒以后,就以教画画来维持生活。

陆小曼是个传奇人物,先嫁给了警察局长,后来诗人徐志摩又追求她,警察局长就把她让给徐志摩了。警察局长能把老婆让给诗人,那个年代才会发生这种事。陆小曼写的《遗文编就答君心》,曾在年少时深深感动过我。因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那一代人经过大浪淘沙,经过世事变迁,最后能够平静地在内心怀念自己的爱情,那是非常值得纪念的情怀。尤其是在解放以后那么强大的政治压力下,她坚持编《徐志摩全集》,还写了《遗文编就答君心》作为她编的徐志摩最后遗稿的序言。

新中国成立后,她过得还算不错。陈毅元帅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当了上海市长,很尊重上海的这些传统知识分子、艺术家。陈毅称陆小曼为师母,还帮助她进了中国国画院当画师。后来她去国史馆,当时叫文史馆,当了一名文史专员。当时的新中国,其实把很多旧时代的知识分子养起来了,有的在政协当政协委员,也有的在文史馆当文史专员等。刚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还都比较幸福,后来才经历那些运动,陆小曼很幸运,没有经历1966年开始的“文革”,因为1965年的4月3日她已与世长辞。